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憶紅娃

青春年少時,你出現在我情感朦朧期。穿著一件粉色的外套,長長的頭髮,朦朧的眼睛,抿著雙唇對著我們微笑。部長給我們介紹今後你也是學生會的代表。然後你大方的向大家致意問好。你的位置就在我辦公桌的對面,於是我們開始了閒聊……
  
  稀稀落落的課程從帶不動我們求知的欲望,激情飛揚的歲月讓我們無意了可萌芽情誼的多少,你和我,除了在學生會辦公聊聊,交情也就是在走廊碰面時相視的微笑。
  
  一次,我無意竄進你們教室,看見你雜著馬尾伏在桌上認真的看書,我輕手輕腳用雙手蒙上你的雙眼,齜嘴大笑,毫不客氣的坐你旁邊讓你開始傾聽我對你班上有個男孩的發表。
  
  青春在飛揚,時光在遞進,你我始終沒有走進一條道。
  
  那6月的天氣開始悶熱。我站在學生會的門口告訴你,明天我將為了今後生計遠行。
  
  宿舍只有4個孩子,我們開始忙忙碌碌的收拾,快到集體關燈時,你敲開我們的大門,手捧著一個旋轉的木頭小豬風鈴,依然抿著嘴對我微笑……這次,我看清你的眼睛,清澈透明。那夜,我捧著你送的風鈴久久未能平靜……
  
  上海的日子是艱辛的,豔陽高照,我和班裏一起過來的香睡在地下室,吃了3元一盒的炒河粉,站在沒有燈,且溢滿水的廁所裏,拿著塑膠膠管向對方身上沖水……這艱辛的日子裏,誰也沒有空再去理會誰誰誰……
  
  那年冬意,意外的知道你也來了上海,我飛快的抓起包坐了兩個小時的公交來看你。你躺在宿舍的上鋪,看見我的到來驚訝的說不出話來……
  
  短暫的相聚讓我知道你想離開上海的決定,我拿出你要回程的車費時,你的雙眼又開始清澈透明……
  
  再後來,我也想離開,當我告訴阿香時,香哭了一個上午卻不願離開,香有太多的無奈太大的意願。現在想想那真是對香的一種傷害。
  
  除夕夜終究到來,萬家燈火,闔家歡樂,漫天絢麗多彩。整棟248間的宿舍樓裏,只有一家燈火通明,我和阿香嚼著餅乾,講著往年的除夕,講著初一的湯圓,講著對家的思戀,調侃著也許此時此刻,正放著趙本山的小品……說著說著,我們捲曲著睡了過去,也許在阿香的眼角裏透出點點淚水,只是我背對著她看不見……
  
  初一這天,我和香走了兩遍那個不知道叫啥名的公園,寬闊平靜的湖面,高聳的白楊。我坐在冰冷的長椅上阿香給我照下一張相。我們就這樣一句話也沒有說的勾著小指頭走啊走……
  
  初二的早上,我背上返途的行囊。當我擁擠在進站檢票的人流中時,我看見阿香還在遠處不停的揮手,揮手……那時候闊達的顯示幕上正放著已經上映了的《金剛》。
  
  回成都,我開始工作,你開始繁忙,卻從不忘記聯繫。你說你喜歡含苞未放的鬱金香,你說今天路過文殊坊,把包裏僅剩的十元給了路邊乞討的大娘,你說今天晚上吃飯吃的川大的食堂,你說今晚川大體育館開演唱會的是小剛……你喜歡啃著鳳梨告訴我這個可以減肥,你喜歡買一大堆枇杷給我然後自己又全部吃掉,你喜歡拿著相機去撲捉成都的風貌,你喜歡一個人靜幽幽的走在回家的大道……
  
  你住在川大綠幽幽的教師宿舍裏,不管春夏秋冬,我還有你的那兩個精靈,每每都要穿梭在川大校園裏冒充一下本校學生,勾著指頭坐在體育館的梯子上眺望遠方。你問我,體育館長得像什麼,我說像飛鳥,你說是甲殼蟲,還申請了專利。你看著足球場的跑道問我,要不要下去跑一跑,我跪地求饒說不要不要。我們坐在地上,風輕輕吹過,帶動發絲,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已經在風揚,在嚮往……
  
  那次你叫我陪你買衣裳,我帶你去春熙路,你帶我入地下商場,悶熱的氣場我受不了,你快速的挑完幾件出來,我惆悵你怎麼要來這地方,你沒有看著我的眼睛直視著前方堅定的告訴我,幾年後你一定會帶我去仁和春天逛……
  
  時光一點一滴,那天你語言堅定的告訴我你要去北京奔向願望,我點頭時看出你的惆悵,你說只是你捨不得離開成都,和捨不得我們,想給自己一段時間好好去感受留戀這裏的一切卻遇到了現實問題,那時我身上只有258元錢,我裝著很慷慨的塞給你200,說有啥辦不到的。你一個人靜靜的穿梭這坐城市,我知道,你的留戀,你的嚮往,去吧,像上次你在川大說的一樣,開著大車回來見我們……
  
  你去了北方,365個日夜你不斷的選擇,我告訴你先工作生活再尋找機遇,你的倔強,你的執著,你的追求沒能成全任何理由,你堅韌不怕,你跌倒再起,反反復複的過程你從未放棄,卻一個字沒向我提起,我又何嘗不知。
  
  今天你告訴我,晚上,你要穿著晚禮服去參加酒會,我很欣慰,你如你所願。但是,今天的風光你又真的快樂嗎?
  
  3個月前,你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那裏,還是那抿著嘴的微笑,我接過你重重的行李,挽上你的胳膊,那種親切的暖流湧上彼此的心田。你在外累死拼活,見慣江湖險惡,看穿人世荒涼。不怕,有我!!我在這裏,多愁得感傷,生活上有些迷茫。不怕,有你!!親親的叫你一聲紅娃,千縷萬縷的相思漂向北方來到你的身旁……
  
  陪你在去文殊坊,吃完街邊小吃,拜完神尊雕像;陪你在去川大走一趟,吃的還是那家串串,坐的還是體育館的梯子上。等高處,望著萬家燈火,望著滿天煙火。我們都記得曾經的過往,那兒時的夢想,那年少時的希望,如今的局面都不是曾經的幻想。此時又此刻,我知道你的心思,你何嘗不是想法和我一樣,背上行囊……
  
  過完今夜,你又將踏往北方的征途,慢慢長路,你也不知道,何時何地才是你停頓的地方,你把一腔熱血全灑在事業身上,我總是搖頭說,你是女人家不必太要強,這樣忙碌辛苦到底是為何方?你抿著嘴看著煙火說,努力過今後不會後悔,年輕時就該有所作為。紅娃,至始至終,我們從來沒走上同一條道,你跑在激情激發的社會尖端大道上,我慢悠悠的品著我的平凡世界。我們卻這樣心生漣漪,我有時候覺得好笑,你就這樣對我說,“如果趣味相投就只能擺如何炒回鍋肉”。
  
  昨晚你打來電話哭了,我知道你的心思,你的個性,只怪我做你的妹妹太久,只怪我一直讓你為我擋風擋雨,大樑瞬間的崩潰讓我不知所措,依你的個性我不想問個究竟,只想岔開話題讓你在我身上感受活力,感受生活不是這麼一籌莫展。我知道今天早上酒醒後的你依然魅力四射,不光只是在我眼裏……
  
  一只北京烤鴨,一瓶法國香水,一件時尚外套,一塊精美手錶,一瓶植物化妝液,後來後來……說怕我冷著要寄一盒暖寶寶,看到一個包包好看要給我寄過來……又後來後來……這麼多那麼多次你卻始終記不住地址。每次都是地址發給我地址發給我,我只是捂嘴傻傻的笑,想起今年是不是年前就把我生日號提前撥到了你的手機上,上次卻鬧錯了時間,生日過後看著手機上那傻傻的四個字“生日快樂”我卻笑得比花還燦爛……哈哈……
  
  對於我,你始終保持著微笑,永遠像初見一樣站在那裏抿嘴的笑。對於我,你始終做我的指導,不管我多少惆悵多少抱怨在你那裏永遠能需找答案和釋懷。對於我,你始終像個大姐,叮囑我,教導我。對於我,你永遠把最好的情緒最好的狀態展示給我。對於我,你始終在想辦法讓我打開出路,我卻搖頭苦笑說,那不是我要走的路。對於你,我永遠站不住立場,你說啥就是啥。對於你,我永遠像個公主,囂張跋扈。對於你,我依賴了太多。對於你,我學到了太多。對於你,我灌注了太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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